Whaler

【特兰】231号囚犯(一)

*(因为作者懒得交代背景所以)时间地域不明的潦草AU,完全架空,没有任何时代及事件原型。

*为满足一己私欲而强行给特兰爱情制造障碍的狗血之作。很雷,没有逻辑,产生于作者本人一个恶趣味的梦里,人设因特定故事背景而发生了放荡不羁的漂移,望大家谅解。

*囚犯蒋x文官兰。虽然虐了但我是爱他们的(真的。

 

(一)

失去马车后的最初两天,他们在荒芜的溪谷中行走,湿润的泥地里生长着亲水的蔓草,其中有几种开着浅黄和淡红的花。似乎从没有人行经过的无名溪谷被幽绿色所环抱,在令人发狂的寂静中伸向远方,同漫长枯涩的白日一样没有尽头。谁也不清楚他们的具体位置,也许已经偏离最近的聚落一百里远,也许翻过一座矮丘就能重返人间。

他们有七个人,四名囚犯,两个士兵,以及一位被称为兰帕德先生的年轻文官。名叫查理的士兵走在最前面探路,他身材又高又瘦,动作灵活,时常因为犯人们迟缓的步调而情绪烦躁、大声呵斥。名叫瑞特的那位士兵则尾随在犯人们身后,神情苦闷且步履拖沓,总是习惯性地佝偻着腰和颈,好像肩负着一具无形棺木。四名囚犯按照衣领上的编号顺序排成一列,彼此之间从不交流,因为那副对于长途跋涉来说过于沉重的脚镣像水鬼一样时刻试图将他们拖进深沼,与这份重量的对抗几乎夺去了他们全部的心神,仅剩的几分精力也都用于忍耐血肉模糊的脚踝上传来的无休无止的折磨。这支队伍被沮丧和寂寞所纠缠,他们很少出声,就连脚步也因为踏在松软的泥土里而无声无息。

末等文官弗兰克·兰帕德先生在这支队伍里的位置固定在最尾端,余人的精神和体态在他的眼里一览无余。他穿着并不适合徒步旅行的软皮靴和长风衣,上面泥迹斑斑并且已经多处撕裂——尽管连帽子都丢了,并且正处于他人生中最狼狈的境地,仍然毫无疑问地保持着诸人中最体面的形象。这位先生出身富裕之家,在身体上对于此次意外的徒步尤为不适,但却因为孤僻寡言的性格和日复一日枯燥的文书工作而培养起了良好的寂寞耐受力,因此并未像其他旅伴一样体会到过多精神煎熬。他既不像两位焦虑的士兵那样眉头紧皱,也不像苦苦忍耐的囚犯们一样神情麻木,只不过常常在心里默念书本来打发时间,或者将目光穿过交错的灌木和阔叶林,投向云层厚重的苍白天空。

当天稍晚些的时候,稀薄的云雾中落下小雨,地面更加湿滑泥泞。230和232号犯人开始小声地抱怨起双腿的疲惫和伤口的溃烂,希望得到片刻休息。查理起先只是报以瞪视,旋即失去耐心,将始作俑者猛然踹倒在地。232号犯人蜷缩在泥水里,因无力挣扎而瑟瑟发抖;他的同伙立时缄口不言,试图不被怒火中烧的查理迁怒。士兵的情绪在压抑中早已濒临爆发,此时终于毫不顾忌地倾泻在232号犯人身上,他拼命用双脚碾过犯人脆弱的肋腹和受伤的脚腕,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不加重复的亵渎字眼;那些口音浓重的词句倘若被当地的神甫听清,必定会关闭耳目,为其人的罪孽深重感到悲哀。弗兰克·兰帕德先生站在三步开外注视着事情的发生,他微微皱眉,露出转瞬即逝的嫌恶神色,但不过片刻就礼节性地移开目光,对这桩暴行充耳不闻。

“他快要断气了。”有人说道。

查理疑心这声音是幻觉,他并未料到有人会在此时出声打断。但那声音立即以同样的速度和语气重复了一遍。

“他快要断气了。”

瑞特弓着腰站在一旁,作出事不关己的姿态。查理呼吸粗重地抬起头,发出声音的231号犯人正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他对面,眉眼低垂,雨水顺着湿漉漉的头发滑落面颊,在脏污的脸孔上留下一道道白印。查理看过来的时候,231号抬起眼睛,用冰冷平板的语调重复了第三次。

“他快要断气了。”

查理不假思索地挥出一拳,双手被缚的231号撤步躲避,但却忘记自己当下的处境,被脚镣拖得失去重心栽倒在积水中。瑞特被这滑稽的一幕逗得发笑,他耸动双肩,发出一连串婴儿般咯咯咯的奇怪声音,倒是短暂吸引了查理的注意力。

“嗨,你这个混蛋,不要光是站在那边!”他举起拳头,口齿不清地叫道。瑞特于是走过来,学着同伴的样子对着地上两具没有反抗之力的身体拳脚相加。232号犯人已经不再动弹,查理和瑞特似乎也为刚刚的警告所震慑,只得转移目标,将焦躁和愁闷带来的暴力冲动全部发泄在依旧蜷身自我保护的231号身上。没有人再敢出声,他们之间只有无数雨滴同时敲落在叶面上的声响,好像幽冥的骑兵从溪谷里飞驰而过,落下纷纷的马蹄。兰帕德先生仰望着雨幕连绵的苍灰色天空,他的前额宽阔宁静,仿佛一座没有生息的石像。

“云越聚越多了。”他在一会儿后开口说道,我们应当找个避雨的地方。”

士兵们已经疲倦且无聊,立即顺势停下了动作。每个人都在雨中浑身透湿,像野兽一样失魂落魄。232和231号一动不动,兰帕德先生走上前来,试图伸手去查看其中一个的情况。

那蜷在泥水中的人形却立刻颤动了一下。兰帕德先生缩回手臂,囚犯缓慢地挣扎着,在污泥中慢慢翻过身来,用手肘支撑自己坐起来。这是231号囚犯。他张开眼睛瞧着面前俯身探看的年轻文官,目光清明,深棕色的瞳孔里不曾流露出痛苦软弱的神色。兰帕德先生再次伸出手去,231号却以对伤者来说不可思议的敏捷绕开他的帮助,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体。

文官只能转向另一名受害者。不过在此之前,瑞特已经用脚尖将他翻了过来。232号的胸部仍然在起伏,只是紧闭双眼失去意识。他们用多余的绳索捆住这可怜人的上半身,决定暂时拖动他前进。

他们果然没能在开阔的溪谷中找到避雨处,不过这个季节里的降雨本就不能长久,很快便逐渐停歇。支离破碎的天光从云隙间洒落下来。查理和瑞特将昏迷的232号囚犯平放在一块石头上,解开手腕处的绳子,给他灌下清水,并撩起一些冰凉的积水泼在脸上。232号囚犯咳嗽着醒转过来,痛苦万分地发出呻吟,在神志不清中左右辗转,像婴儿似的蜷曲着身体;他的脚镣与青石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看来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了。”兰帕德先生用冷淡而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查理和瑞特在不满和心虚中对视一眼,并没有对这决定表示异议。

试图在多雨的南部溪谷中找到可燃材料是一件艰苦工作。他们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岩台上安顿下来之后,查理很快就喃喃自语地转头去寻找干柴,但很久都没有回来。人们沉默不语,就连石块上仰躺的232号囚犯也不再发出声音。雨后的微风里飘荡着薄荷清香,每一次呼吸中都充盈着万物生发的浓郁而潮湿的甜味;群鸟拍打翅膀从溪谷上方渡过,羽毛被远方的霞光染得微红。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

瑞特用一些草叶编着奇怪的小物件,他的双手遗传自做木工的父亲,远比它们的外表要灵巧得多。兰帕德先生坐在他侧后方,长大衣折叠着垫在身下,他似乎将目光长时间钉在瑞特手上,但蓝色的瞳孔涣散而没有焦点,好像冰凉反光的玻璃珠子。

“对、对不起,请问我可以得到一些水吗?”

兰帕德先生和士兵瑞特同时向发声的人瞧去。233号犯人坐在几名囚犯当中,用颤抖的声音轻轻问道。他因为未知的命运而瑟瑟发抖,但仍然间断地抬眼窥探士兵的反应,目光闪闪烁烁。他们已经一日没有喝水,嘴唇惨白破损,喉咙里好像含着火焰;雨水甚至不能片刻缓解体内的焦灼。瑞特不耐烦地嘟囔着什么,从行囊里取出犯人们共用的水袋,起身站在233号面前。233号努力仰头去接水袋里流下的清水,但瑞特倾倒得过于急躁,第一下有大半都洒在了犯人的领口。士兵恼怒起来,猛地将水袋一把塞给兰帕德先生,空出手揪住了233号囚犯的前襟。

233号紧闭起双眼,像待宰的禽类一样将头颅尽力缩向衣领,在士兵手中惊惧地战栗。兰帕德先生习惯性地皱着眉,拎着水袋走到瑞特和233号旁边。

“让我来吧。”他说。

士兵停顿片刻,随即用力将手中的囚犯甩向地面;233号知道自己死里逃生,连忙用膝盖和手肘支撑起身体,尽力张开嘴唇,等待清水降临。兰帕德先生双手倾斜着水袋给囚犯喂水,233号像抢夺乳汁的动物幼崽一样大口吞咽着水袋里流下的液体,喉咙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但水袋很快就被收回,珍贵的水流中断在他口中;兰帕德先生没有回视233号未能得到满足的哀求眼神,只是继续走到下一名囚犯面前。

231号囚犯睁开眼睛。他紧抿着干裂的双唇,用冷酷坚定的棕色瞳孔瞧着面前手持水袋的文官,即便在此刻仍旧显露出固执而不驯的本性。

兰帕德先生猛然伸出左手,面无表情地捏住231号囚犯的下颔,粗暴地迫使他张开口腔;右手中的水袋顺势向囚犯口中倾倒下来。他左手的力道粗鲁而毫不留情,倒水的速度却颇为温和体贴,并没对囚犯的吞咽造成任何麻烦。一会儿之后,兰帕德先生收回水袋,松开了对231号犯人的钳制。他的中指和拇指在231号犯人的下颔留下两枚清晰的指印,直到很久之后仍然灼灼发烫。

 

 

TBC

 

我来报复社会了,望大家多多包容(鞠躬)。请大家相信我真的会甜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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